返回首页

昆明的现代城市格局形成于哪一朝代

来源:www.lkmw.com   时间:2021-10-09 19:38   点击:79  编辑:admin   手机版

1381年,明朝,汪藏海设计

从苴兰城、谷昌城到拓东城
 神秘“龟蛇之城”的形成历经两千多年六百多年前的一天,几个在当时响当当的人物登上了滇池边的高山,俯瞰着眼前的这片坝子。这些人当中除了明朝开国名将沐英,还有大名鼎鼎的风水大师、勘舆家汪藏海。他们雄心勃勃地想在这片坝子里构建一个全新的城市——而彼时那片郁郁葱葱的坝子,就是今天的昆明。事实上,昆明城市的历史,远远不止明初到今天的这几百年。早在石器时代,滇池周边就已经有了定居的部落,不过以当时的规模来说,并不能称之为“城”。从苴兰、谷昌,到拓东城,和世界上任何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城市一样,昆明发展到今天,并非一朝一夕。
 苴兰城、谷昌城——小部落时期
 公元前3-4世纪的滇池周边,已经分布着“劳浸”、“靡莫”等数十个部落,其中又以“滇”最大。就在这一时期,昆明城市发展史上的第一个时间节点出现了,这就是楚国大将庄蹻入滇。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中记载:“使将军庄蹻将兵循江上,略黔中以西……蹻至滇池,地方三百里,旁平地,肥饶数千里,以兵威定属楚。”可以确定的是,庄蹻并没有花多大力气,就将滇池周边的小部落一一征服。
 取胜之后的庄蹻回报楚王,相约击秦,但因“道塞不通”,庄蹻只能“以其众王滇,变服,从其俗,以长之”。既然要留下来当山大王,庄蹻也就寻思着在滇池周边建一座城居住,最后他把位置选在了三面环山、南临滇池的昆明坝子。
 看中这块地方的原因,首先在于军事上的考虑——这片坝子地处滇东和滇西的交通要道,地形险要,适合筑城防守,可以扼守滇国门户。这个选择可以说非常明智,后世凡改朝换代,进攻者无不为此易守难攻之地伤透了脑筋。除此之外,因为土地肥沃、农业生产相比较为发达,庄蹻也就在这里安心地当起了滇王。
 这座在滇池旁最早建起来的城就叫“苴兰城”,而“苴兰”则是“且兰”的异写。《后汉书》记载:“庄豪(蹻)从沅水伐夜郎,军至且兰,椓船于岸而歩战。”庄蹻非常看重进入云南的第一仗,所以在建城时也就称之为“苴兰”,后人则将其称为“庄蹻故城”。大部分史学家都相信,这座城市就在今天的昆明黑林铺一带。
 一直到秦灭汉兴,庄蹻时代都有封土。汉武帝时的滇王常羌,就是庄蹻的后代。但在数百年的时间里,苴兰城并没有太大的发展,以今天的眼光看来,它也只不过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部落而已。
 张骞出使西域时,想借道云南,被滇王所阻,于是滇与汉朝结怨。汉武帝盛怒之下发兵滇池,滇王降服,归顺汉朝。从此汉在滇池地区设立益州郡,郡治在今天的晋宁,但所辖的24个县中就有被称为“谷昌”的昆明。
 谷昌城建于金马山麓,大概的位置在今天的凉亭一带,城内驻扎着汉军,目的是为了威慑周边部落,监控滇王的一举一动。值得一提的是,尽管谷昌城严格意义上来讲只能算一座军营,但驻军在滇池边垦荒造地、修筑灌渠,开垦了2000多顷农田,滇池周边已经出现了“沃野千里”的景象。
 不过,军人毕竟只是军人,在开荒修渠这种事情上显得不是那么专业,而且当时也没有城市规划的意识,后世的昆明城水患频频,没少让昆明人吃苦头。而在之后几百年的时间里,滇池地区尽管分布着很多部落,但昆明也并没有形成一座真正的城市模样。

 拓东城、鄯阐城——军事要塞期
 这种情况一直到公元8世纪,洱海地区南诏的崛起——既然是崛起,那就肯定要扩张地盘。唐天宝五年,南诏王皮罗阁率军东征,但他的步伐只迈到了今天的祥云一带就去世了。其子阁罗凤即位后继续东进,灭掉了延续数百年的爨氏政权,进入滇池地区,继而统一了云南。
 事实上,南诏政权是唐王朝本着“以夷制夷”的想法一手扶植起来的,但南诏在羽翼丰满后,就不可避免地会与唐产生矛盾。天宝十年和十三年的“天宝战争”,南诏两次击败唐军,最后成功割据一方。在洱海边长大的阁罗凤很有湖泊情结,他的看法和庄蹻一致,也认为滇池区域很适合修建一座重镇,这样就在军事上进可攻退可守。酝酿了几年后,他开始让自己的长子负责建造“拓东城”。
 “拓东”意在“开拓东境”,从名字上不难看出阁罗凤的野心。南诏在政治上也很重视这座新城,专门设置南诏六节度使之一的拓东节度使,所以这座城也被称为拓东节度城。在今天的昆阳和安宁,还同时修筑了拓东龟城和蒙氏城。和之前不一样的是,拓东城下辖今天的晋宁,这意味着滇池区域的政治、文化、经济中心由滇池东岸晋城一带,开始向滇池北岸的盘龙江三角洲转移,昆明的城池位置也逐渐清晰。
 事实上,拓东城的规模也并不算大,它只是一个周长3公里的狭长土城,分为东、南、北三面,河上的木桥可通往滇池西岸。但相比之前比较单一的城市形态,拓东城里有王宫、官署、馆驿、寺庙,算得上有了城市的模样了。根据考证,这座城池的大致位置就在今天昆明的南市区,地跨盘龙江两岸,北迄人民中路,南至金碧路,东起五里多、拓东路,西到得胜桥。受中原的影响,这一时期的建筑多为唐代的风格。
 由此看来,今天昆明市的中心一带,就是当年的拓东城。南诏政权从滇西大量移民填充滇池地区,后来的拓东节度使还邀请了中原的工匠,在拓东城西的滇池湖畔修建了觉照、慧光两座寺庙和东西寺双塔——后者我们今天还能看到,而前者已经堙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。
 当然,拓东城得以发展,和当时统治者的重视是分不开的。它被看作是一个“陪都”,地位仅次于南诏的都城,由此也被称为“东京”、“上京”。从阁罗凤之子开始,历代国王都是住在这个“陪都”,只有死后才归葬滇西。
 然而,历史总是向前走的,就算统治者再怎么重视,江山也不可能万年永固。公元937年,“白蛮”段思平联络滇东乌蛮三十七部,灭南诏杨氏政权建大理国,行政上划分八府,设立在滇池湖畔的鄯阐府为其中之一。此时拓东城周边的滇池水域,已经慢慢发展成为了城市的附属部分。
 1119年,三十七部再度起事,攻克鄯阐,拓东城也在这一场战火中严重毁坏,几乎被夷为平地,成为了一座“废城”。战事平定后,大理国政权才在拓东城的基础上重新筑起土城,称之为“鄯阐城”。
 相比之前的拓东城,鄯阐城已经越过盘龙江向西发展,城区大概位于盘龙江西岸,在今天的文庙、人民中路、东寺街一带。整座城东临盘龙江,南靠玉带河,西到鸡鸣桥,北至五华山,“城际滇池,三面皆水,既险且坚”。值得注意的是,尽管这一时期鄯阐城在经济上有了长足地发展,但统治者建城首要考虑的,仍然是军事上的需求——当然,这也让后来者吃尽了苦头。
 公元1253年秋,蒙古大元帅兀良合台率大军进攻大理国,大理城破,大理王段兴智逃到鄯阐城继续抵抗。看了鄯阐城的地形后,兀良合台制定了详细的攻城计划,但这座土城竟然连续七天抵挡住了强大的元军进攻。
 究其原因,不在于大理军有多顽强,而是鄯阐城修建的位置太绝了——三面临水,一面靠山,元军又缺水战经验,自然久攻不下。兀良合台在鄯阐城打了一场入滇以来最大规模的战役,最终城内弹尽粮绝才取胜。毫无疑问的是,这也验证了一座城市选址的重要性。
 马可·波罗笔下“壮丽的大城”
 元灭大理之后,在云南设置万户、千户、百户互相辖制,鄯阐为万户总管昆明二千户,这也是首次将“昆明”用为本地地名并延续至今。大多数学者认为,“昆明”最早是西南地区一个古代民族的族名,在古籍文献中一般被写作“昆”或是“昆弥”。《华阳国志》解释:“夷人大种曰昆,小种曰叟。”这也解释了人口众多的昆明族。
 公元1267年,忽必烈封忽哥赤为云南王,也就是后世所称的梁王。7年后,赛典赤被任命为云南行省平章政事,前来治理云南。他首先在行政区划上进行了改革,使其与内地的建制一体化。万户所、千户所、百户所被相应地改成了路、府、州、县,昆明二千户被改为昆明县,鄯阐万户被改为中庆路,同时行政中心也从大理迁到了昆明。从此之后,昆明正式成为全省政治、经济、文化的中心,云南也成为了全国的十一个行省之一。
 赛典赤的第一个历史重任,则是兴修昆明水利——事实上,这一直是昆明历代统治者最头疼的问题。从汉代开始,地方官就已经开始了对盘龙江的治理,宋代时开挖了金汁河及银汁河,算得上是昆明历史上最早的重大水利工程。大理国时期,大理国王段素兴也曾征调民夫疏通盘龙江与金汁河,还设置了专门的机构管理滇池水利。
 不尽如人意的是,尽管每朝每代都很重视这个民生问题,但他们在建城的时候大多只考虑军事了,没有意识到随着城市的发展,水利会成为一个大麻烦。事实上昆明的水环境并不好,位于背面是山、南面是湖的狭长地带,唯一一条灌溉河流盘龙江落差较大,夏天洪水泛滥,冬天却供水不足。直到元代时,昆明还经常被水淹,人们把这座城池叫做“鸭池城子”,意思是大水淹城时里面的人就像水里的鸭子。
 以往的统治者一般都是开挖河渠分流盘龙江的水,但赛典赤却看到了问题的实质:滇池承受了过多的水源,而排泄的地方却只有海口一处,河床更是有泥沙淤积,一到雨季,真正倒流淹城的不是盘龙江而是滇池,也就容易酿成严重水灾。为此,赛典赤首先在昆明东北地区清理水源、疏浚盘龙江,把群山里的“邵甸九十九泉”引入盘龙江,从而消除了滇池上游水患。
 接下来,他在金马山下建造了松华坝闸,用于截流分洪,同时在滇池下游开凿了6条人工河。松华坝至今还在起着关键作用,被称作是“春城人民头上的一碗水”。
当这些水利工程基本完工之后,赛典赤才着手在鄯阐城的基础上修建中庆城。这是一座南北长而东西窄的土城。南端为土桥,北端是五华山,东至盘龙江,西至鸡鸣桥。城里有大德桥、白塔,西南两面有玉带河作为护城河,北城墙的内外建有悯忠寺和圆通寺,整座城池的中心是三市街,也就是今天的正义路中端至金碧路一带。
 这是赛典赤对云南的一大贡献,昆明的城市规模,从这一时期开始有了进一步地发展。当马可·波罗来到这里后,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艳羡之感,将中庆城描述为一座“壮丽的大城”。城中有商人和工匠,有各种教派,有制酒业和盐业,繁华程度不亚于中原。元代的云南文人王升也在《滇池赋》中写道:“金马逶迤而玲珑,玉案峨峨而耸翠,五华钟造化之秀,三市当闾阎之冲,双塔挺擎天之势,一桥横贯日之虹,前千艘蚁聚于云津,万舶蜂屯于城垠……”
从文中可以看到,彼时的昆明,金马山、玉案山、五华山已经是周边的景点,三市街、东西寺双塔被视作是城市的地标,而云津河(盘龙江)和码头上的繁忙景象,意味着盘龙江已经成为了滇池重要的运输网。

 “龟蛇之城”——汪藏海的杰作公元1381年,朱元璋遣大将沐英、傅友德率大军三十万征讨云南,次年大破元军,攻入中庆城,梁王一家跳滇池自尽。明王朝改中庆路为云南府,设嵩明、昆阳、安宁、晋宁四州,昆明、呈贡、宜良等九县,这就和今天的行政规划很相像了。
 沐英因功而世守云南,这位明朝开国将军决定完全抛弃此前的旧城池,另起炉灶重新建造一座新城。当然,沐英已经不是当年庄蹻修小阁楼的气魄,而是请来了大明帝国能与刘伯温比肩的大堪舆家汪藏海,让他来主持新昆明的城市建设。历史证明,汪藏海对昆明城市格局的规划,足有资格被授予昆明最高荣誉奖。
 看过《盗墓笔记》的读者对这位汪藏海先生可以说是耳熟能详,在书中他被描述为一个神一般的人物。不可否认的是,汪藏海确实是一个奇人,他在风水上的造诣可以说是登峰造极,明皇宫和中国的好几个大城市都是他参与设计的,后人称其为“定脉寻龙”的鼻祖。在参与澳门的设计后,这位奇人在广西辞世,相传他以海葬的形式葬于海南海域,后人曾寻找过其墓址,但都一无所获。
 昆明的城市设计规划,汪藏海可以说是耗尽了心血。他来到昆明后,顶着高层的压力,不急不躁地用了八年的时间“审山龙,察地脉,别阴阳,定子午”,亲力亲为地跑遍了西南各个省,凭借长虫山之首的说法,定下了“龟蛇相交,产生帝王之气”的设计格局。
 昆明自古有段童谣“长虫山,长虫山,吃云南,屙四川”,一是形容长虫山之长,孙髯翁的大观楼长联就将其称为“北走蜿蜒”,二是长虫山会吞噬昆明城的财富。汪藏海找到了昆明的“来龙”长虫山,正是风水学说的“上好龙脉”,而这条“龙脉”在来到昆明后“龙气”更旺,到铁峰庵处便停顿,吐纳五华秀气(五华山),结于文庙地场。汪湛海认为这是艮龙向乾,又掉头向离,是地脉中极为难见的“紫微龙”。
 于是,汪藏海将昆明城设计构筑为龟形,让城在蛇山之麓与其气脉相接,形成龟蛇相交之态,昆明城便能成为一大福地。从地理上看,昆明城的南门为龟头,北门为龟尾,大东门、小东门、大南门、小南门分别为龟的四足,整个城市的主脉则是五华山。
 在主脉的基础上,正义路作为贯穿南北的中轴线,巡抚公署、布政司、蕃台、臬台等衙门一律坐北朝南,一字排开;土地庙、城隍庙,圆通寺、武王庙等寺庙都按这个风水走向,脉络布局在各个旺地,昆明城池的格局由此形成。
 而随着古籍《汪湛海先生钤记》被发现,更多谜团也被揭开。他的风水诗“三山一水轴线清”描绘了对昆明城市的祝福,堪称一绝。所谓“三山”即五华山、螺峰山、祖遍山,“一水”则是“洋洋大海作明堂”的滇池。长虫山与昆明城气脉相连,就形成龟蛇相交之势,使昆明有了一股天造地设、山长水远的气势。
 城市快要建好时,汪藏海用青铜浇铸了一座“龟蛇相交”的铜像深埋地下,同时还埋下了三块石碑,一块上书“五百年前后云南胜江南”,另一块则写“云南处处占先机”,而第三块石碑上刻了什么,至今无人知晓。尽管“龟蛇之城”昆明的建设颇有后人意会的神秘色彩,但不可否认的是,昆明自此也真正有了城市的气魄。

顶一下
(0)
0%
踩一下
(0)
0%